2012年3月9日 星期五

[轉貼] 李商隱〈題僧壁〉精解 若信貝多真實語,三生同聽一樓鐘。


[轉貼] 李商隱〈題僧壁〉精解 若信貝多真實語,三生同聽一樓鐘。

[來源]http://tw.knowledge.yahoo.com/question/question?qid=1205072513078 


[ 原作者 ] 哈哈 

時間: 2005-07-25 20:41:22 

李商隱〈題僧壁〉 

舍生求道有前蹤,乞腦剜身結願重。 

大去便應欺粟顆,小來兼可隱針鋒。 

蚌胎未滿思新桂,琥珀初成憶舊松。 

若信貝多真實語,三生同聽一樓鐘。 

這首詩約寫於唐宣宗大中八年(八五四)。 



大中六年(八五二),柳仲郢調任梓州刺史、東川節度使,辟商隱為 節度幕書記。幾年中,李商隱都待在梓州,和著名僧人楚公、知玄等多有來往 。 

本詩究竟題何僧何寺的壁,無可詳考。 

詩中有對僧人精神和佛理的稱頌,也表現了作者在久不得志、家庭不 幸的孤寂痛苦中用空悟來求解脫的思想感情。 

從當時的年齡說,李商隱只四十多歲,但在仕途中已是飽經風波,長 期的萍飄生活使他居無寧日。 

用世既不順利,避世又不可能,在積極、消極兩種思想的衝突中,他 一次又一次力圖振撥,可黑暗現實對他的打擊越來越沈重。 



大中五年(八五一)妻子王氏亡故,更促使他虔心佛教。 

他在大中七年(八五三年)編定《樊南乙集》後在序中寫道:「三年 以來,喪失家道,平居忽忽口不樂,始克意事佛。 方願打鐘掃地,為清涼山行者。」這段話是我們理解本詩的重要依據 。 



大中九年(八五五),李商隱在梓州常平山慧義精舍經義院用官俸建 石壁五間、金字刻《妙法蓮花經》七卷,還寫過《四證堂碑》、《彌勒院碑》 等,這些都可以作為李商隱好佛的例證和了解本詩思想感情的參考材料。 

和李商隱的其他七律一樣,本詩也是排列典實(多是佛教典故),造 成意象的跳躍與脈絡的朦朧,草蛇灰線,讓讀者耐心去尋繹。 



首聯「舍生求道有前蹤,乞腦剜身結願重」含意深曲。 

「舍生求道」,也是舍「身」求道,因為下文有「乞腦」、「剜身」 兩個佛經典實,也就是所謂「前蹤」(前人的行跡)。 

「乞腦」出《因果經》:「菩薩昔以頭目髓腦施於人,為求無上正真 之道。」「乞」是人乞我施的意思。 

「剜身」出《菩薩本行經》:「佛言我昔於閻浮提作國王,剜身出肉 ,深如大錢,以蘇(酥)油灌中作千燈柱,語婆羅門,請說經法,求無上道。 」 

為了求無上的佛道,釋迦牟尼前生曾施人以頭目髓腦,曾在身上挖一 個洞用來點長明燈。 

所以在「乞腦剜身」下面接了三個字──「結願重」。 

這明是在讚美「前」人之「蹤」(佛菩薩的獻身精神),而暗裡卻寄 寓了作者不只一次向往佛教理想的一種「情結」或「願」結。 

僧佛為了一種信仰捨身發大慈悲,李商隱也曾為了一種人格價值或愛 情追求而「春蠶到死」、「蠟炬成灰」,此間或有相似相通之處。 

詩開頭這樣寫,既有用佛家犧牲精神自我安慰與激勵的意思,也表現 了一種對自己白白受盡折磨的自嘲自悔之情。 

與其無理想而在仕途吃苦頭,不如有信仰為理想而捨身,皈依佛門。 



頷聯「大去便應欺粟顆,小來兼可隱針鋒」,緊承上聯講佛理、佛法 的廣大精深。 

「欺」本有虛誇的意思,這裡是指擴展開來。 

佛法從廣大說,無所不包,像一粒粟米顆中可以容納大千世界,這就 是《維摩經》中所講的「芥子納須彌(也譯妙高山)」; 

佛法從細微說,無所不入,像《維摩經》說的,五光十色的無量世界 輕如棗葉,可用一個針鋒挑起來,或者如《大般涅槃經》所說:「諸佛八身姝 (殊?)大,所坐之處如一針鋒,多眾圍繞,不相障礙。」 

不管多大的世界、多少佛眾,針鋒之微可以容得下,這也就是「須彌 納芥子」。 

佛法如此神奇,所以一般人難以理解、難以接受,這須得有一個修煉 的過程。 



頸聯進而講修煉問題:「蚌胎未滿思新桂,琥珀初成憶舊松。」 

珍珠是在蚌胎裡逐漸長成的,據《呂氏春秋》云,月是陰精,月滿圓 則蚌蛤實(珍珠隨之增長),月雲缺則蚌蛤虛。當陸虛的時候當然希望新月再 生、再長、再圓。 

古人習慣上以「桂」或「桂華」代月亮,所以在「蚌胎未滿」時要「 思新桂」。「思新桂」是對未來的一種追求,追求又不是一蹴而就的,這就需 要經過長期艱苦的修煉。而在修煉取得初成的時候,不能忘了幼稚或蒙昧時期 的淺薄嫩弱。 

《博物志.仙傳》上說:「松脂淪地中,千年化為伏苓,伏苓千歲化為虎魄(琥 珀)。」經數千年地殼變遷成為珍異的琥珀,不能忘了它前世是松脂。 

詩裡說「琥珀初成憶舊松」,便是以實例說明上面的道理。 

本聯的大意,簡言之,就是此生有所遺憾,要修來生;現世修煉有成 ,要記住前世。這樣便提出了修「三世」的問題,而修「三世」關鍵又在於修 今生、修現世。要修好現世,就要相信佛理。 

「一樓鐘」,指覺悟,椎鐘告四方,使人警省,清淨其心,(領會佛 理)走向徹悟。 



末二句是說:如果人們虔誠地相信佛經(佛理),歸依一佛,即可三 世成佛,而進入大解脫、大覺悟、無掛無礙的極樂境界。 

全詩以象寓意,以意象結合而構成境界,線索詰曲可尋,針線安排細 密,對仗工整,首尾照應,以追求始,以覺悟終,是一首感情幽邃、結體渾成 的好詩。 

參考資料 

人間福報 

http://blog.udn.com/leifho/3933397 

珍藏的佛教貝葉經書 



[來源]http://www.book853.com/show.aspx?id=1707&cid=98&page=49 

[轉貼] 解讀佛詩佛詞:世間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 

[作者] 白落梅 

第49節:三生緣會,一夕修成(1) 

[日期:2011-04-30]

  三生緣會,一夕修成 

  題僧壁 

  舍生求道有前蹤,乞腦剜身結願重。 

  大去便應欺粟顆,小來兼可隱針鋒。 

  蚌胎未滿思新桂,琥珀初成憶舊松。 

  若信貝多真實語,三生同聽一樓鍾。 

  ——唐?李商隱 



  我們應當相信,每個人活著,心靈都要有所依托,否則人生將索然無味。有人喜靜,將心靈托付給明月靜水;有人喜鬧,將心靈放逐至清風海浪;有人情深,將一生都沉浸在情愛裏,為不能掌控的聚散,做著疲憊的心傷;有人情淺,遊走在紅塵的風景裏,永遠都那么風輕雲淡。釋、道、儒是一種人生信仰,每個人亦可以隨著自己的喜好,去與之結緣。盡管如此,我們依舊是塵世裏一株風中搖擺的蓮,每一天都在沉迷,每一天都有如夢醒。 



  每當下雨的夜晚,我總會想起李商隱的那句詩:“何當共剪西窗燭,卻話巴山夜雨時。”像是一場秋天裏浪漫又傷感的情事,在夜雨的迷蒙中,期待有那么一天,可以攜手共剪西窗紅燭。又或者焚香撫弦時,會記起那一句:“錦瑟無端五十弦,一弦一柱思華年。”仿佛傾注了無限的感思在琴弦上,過往流走的華年,在記憶中回旋。在我印象裏,李商隱是一位寫《無題》的愛情詩人,連同他的《燕台詩》、《錦瑟》都成為後人用心捧讀的篇章。是他將晚唐逐漸沒落的詩風再一次推向了高峰,他與杜牧齊名,並稱 “小李杜”,與溫庭筠合稱為“溫李”。 



  偶然讀到李商隱一首參禪的詩,不禁想問,情思婉轉的李商隱,幾時放下了纏綿情意,回歸清淨的心田,和高僧一起參禪悟道了?心似蓮花,當一個人的心向往清淨,就會漸漸地止住妄想與追求,不被欲望所支配。一直說過,世間萬物皆有佛性,只是隱藏得很深,倘若不去發覺,甚至會封存一生。作為一個詩人,他的靈性與悟性自是比尋常人要高,李商隱的情詩,雖無說禪,亦隱透出禪意。在唐代,比起王維、白居易、劉禹錫等詩人,他並不是一個與禪深深相系的人,可他與佛亦結下不解的緣分。 



  禪有如黑夜裏點燃的一盞燈,有如風雪之地生起的一盆爐火,有如漫漫沙漠裏出現的一方水域。它像是一艘在紅塵中平靜航行的法船,載著需要拯救的芸芸眾生,一路普度向前。陷入情網的李商隱,沉沒在宦海的李商隱,他亦需要坐上這艘法船,帶他遠離紛欲,減輕苦悶。他一生為情所困,為名所縛,鬱鬱不得志,潦倒終身。雖以高才寫出錦繡詩篇,卻不能與至愛相依相伴,同樣要嘗盡聚散悲歡。雖有濟世之心,卻被牽累在政治旋渦裏,不得解脫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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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道源注。知玄三昩懴。舍头目髓脑。如弃涕唾。 

报恩经。有婆罗门往乞其头。王许之。婆罗门寻断王头。持还本国。 

又转轮圣王为求佛法。有一婆罗门言。若能就王身上剜作千疮。灌满膏油。安施灯炷。然以供养者。我当为汝解说佛法。 



陈启源曰。佛偈。一粒粟中藏世界。即此句义。 



道源注。维摩经。如持一针锋。举一枣叶。而无所娆。 



涅盘经。尖头针锋。受无量众。 



吕氏春秋。月望则蚌蛤实。群阴盈。月晦则蚌蛤虚。群阴缺。 



吴都赋。蚌蛤珠胎。与月亏全。




[日期:2011-04-30]

[作者]:白落梅

  詩書可以道盡衷腸,亦會令他情思沉陷。

李商隱需要做的是一朵紅塵中的蓮花,可以自由開放,不懼淤泥,

無牽無掛,做一個自性清淨的人。

禪可以教會一個人如何回到自己心靈的居處,在那裏聽聞鳥語花香,

沐浴陽光雨露。生命如同燈焰,終有一天會在閃閃滅滅中黯淡老去。

而禪心卻如同流水,任憑晝夜不停地流淌,亦不會幹涸終止。

你願意做燈心,在寂滅中孤獨死去,還是願意做落葉,在流水中旋轉重生?



  “舍生求道有前蹤,乞腦剜身結願重。”

李商隱說:“向佛之路有跡可循,為求佛法甘願舍棄生命,肝腦塗地,在所不惜。”

原來佛法在他心中,已經占據了如此重要的位置。

他深知紅塵潮起潮落,只有菩提境界,才可以尋覓真正的安寧。

人生就像一面鏡子,給欲望之心投影於黑暗,給清寧之心照徹於光明。

盡管如此,可李商隱還是會為一段沒有結局的愛戀,執迷不悔,

為一個虛無的官職,而爭執不休。



他做不到徹底拋棄一切,在求佛的路上,矢志不渝。

我們無法去怨怪李商隱的軟弱,人在江湖,身不由己。

這湖被風浪攪得渾濁的水,非要一個修煉多年的高僧,用心靈來淨化,

才可以煮茶飲用。



  “蚌未成珠已思月圓,琥珀融成轉思前夢。”

萬物都是如此,在今生思及來世,又在今世憶著前生。

前世、今生、來世,其實都只是刹那輪回。

當一個人沉淪在世間物象中太久,靜聽梵音經貝,會覺得有如醍醐灌頂。

寂夜裏悠遠虛渺的鍾聲,喚醒夢中之人,三生緣會,一夕修成。

這就是佛祖的無邊法力,可以讓一個罪惡之人,在菩提樹下,一夜之間脫胎換骨。

一個走失迷途的人,坐在蒲團之上,轉瞬回到清醒。

讓一粒沙,成就一個世界;一朵花,創造整個天堂。



  世間的因緣際遇深不可測,我們不知從前生哪個喧鬧的城,

遷徙到今世這個陌生之都。

李商隱說為求佛法可付出一切,那條向佛之路,應該是平坦寬闊的。

不是趕赴紅塵,洪水裏來,烈火中去,非要將你傷得血肉模糊,才算是走過劫數。

佛是慈悲的人,雖亦有宿命之說,在行走的過程中,卻可以將前塵舊事冰消瓦解。



  禪是清淨,不是死寂;禪是修心,不是無情;禪是擔當,不是避世。

這秋深之日,大雁離開溫暖的巢穴,卻並無絲毫感傷;

落葉離開築夢的枝頭,卻依舊淡定從容;

蓮荷萎落在淤泥之中,卻依舊潔淨如初。

也許我們應該為一只南飛的大雁,癡守在老舊的樓台,盡管它不是為你我而飛翔;

也許我們應該為一枚落葉,停下匆匆行走的步履,盡管它不是為你我而飄零;

也許我們應該為一朵蓮荷,洗淨濁世裏浮躁的心,盡管它不是為你我而美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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